稚奴猝不及防被咬,疼得大叫出聲,他低頭看向死死咬住自己手臂的莊之瑤,急得直喊。
小稚奴松口!松口!你快松口!
可莊之瑤像是沒聽見,牙關(guān)緊咬,任血腥味在齒間蔓延,依舊不松分毫。?
屋內(nèi)的動靜傳到院外,觀風和狗剩對視一眼,立刻拔腿朝屋子跑去。
一推開門,就看見稚奴手臂上鮮血淋漓,莊之瑤還死死咬著不撒口。
兩人趕忙上前,費了好大勁才將他們分開。?
看著稚奴血肉模糊的傷口,狗剩忍不住感嘆。
“這丫頭是下了死口了,咬得這么狠!”
說罷,便瞥了一眼被甩在床邊、正趴在床上惡狠狠盯著他們的莊之瑤,頓時氣不打一處來,揚起手就嚷。
“看來得給她個教訓(xùn)不可!”?
稚奴皺著眉頭,冷汗順著臉頰直往下淌,低頭查看傷口,雖沒再出聲,但疼得臉色煞白。但見著小師兄要動手,他連忙制止。
小稚奴哎,小師兄,算了!她估計也是被嚇著了
狗剩雖滿心不情愿,可聽了稚奴這話,也只能無奈作罷。?
話音未落,莊之瑤突然翻身滾下床榻,赤足在青磚上打滑也要奪門而逃。
觀風長臂一探,鐵鉗般的手指扣住她后頸衣領(lǐng),像拎小貓似的將人凌空提起。
幼童被倒翻過來時,繡鞋 “啪嗒” 掉在地上,發(fā)絲如瀑垂落,映得通紅的臉頰幾乎要滴出血來。?
小莊之瑤放開我!你們這群壞人!
莊之瑤在空中亂蹬雙腿,脖頸被勒得發(fā)緊也不停掙扎。當她怒目圓睜的視線撞上稚奴閃躲的目光,兩人間的空氣驟然凝固。稚奴喉結(jié)滾動著別開臉,輕咳聲里藏著不自在。
其實若不是他自己方才那些話嚇到她,那他現(xiàn)在哪會落得被人咬的下場。?
“綁起來吧?!?/p>
觀風拎著不斷扭動的少女,眉頭擰成川字,繼續(xù)提議著。
“再鬧下去,師娘聽見動靜就糟了。”
狗剩立刻拍手附和:
“正合我意!這丫頭問不出話,不如直接找她哥問個清楚。”
兩人手腳麻利地解下腰帶,將莊之瑤反綁在床柱上,又扯下枕巾塞進她嘴里,悶哼聲頓時被堵回喉嚨。?
繩索收緊的瞬間,莊之瑤眼中泛起水光,拼命扭動的身軀漸漸脫力。
稚奴走到門口又回頭,看著那女孩幽怨的眼神,心口莫名發(fā)緊。
小稚奴你先歇著,稍后就帶你見哥哥
木門合攏的聲響里,隱約傳來布料摩擦的細碎響動,像是困獸最后的掙扎。
三人無奈回到院中石桌旁,為稚奴處理手臂傷勢。
觀風掀開染血的衣袖,指尖輕觸傷口邊緣,倒吸一口涼氣。
“這咬痕深得見骨,怕是要留疤了?!?/p>
狗剩湊上前,盯著那圈青紫交疊的齒印直咂舌,粗糲的指腹比畫著傷口弧度。
“可不是么,比后山老黃狗咬的還狠?!?/p>
“我說稚奴啊 ”
狗剩突然拍著他完好的肩膀,笑得不懷好意
“今兒這事算是給你敲響警鐘了。依我看吶,你這命格怕是與女子犯沖?!?/p>
他沖觀風擠擠眼,兩人一唱一和地點頭。
“以后見著姑娘家可得繞著走,省得再招一身麻煩?!?/p>
稚奴垂眸盯著石桌上斑駁的樹影,藥汁滲進傷口的刺痛讓他微微瑟縮。抬眼時正撞上兩人煞有介事的表情,張了張嘴想辯解,卻只化作一聲嘆息。
風掠過葡萄架,卷著未落的花瓣撲在他手背上,倒像是給這荒唐的論斷添了抹無奈的注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