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間
白日的那位公子端坐于案后,桌旁的燭火伴隨著微風(fēng)正輕輕搖曳著,燭光映著男子的眉眼,光影躍躍
此刻他已換下了那身玄色長(zhǎng)裾,取而代之的是一身戎裝鎧甲
是了,他便是那位讓全城大半女娘為之傾倒的少年將軍凌不疑
而他正低頭端詳著案上那封平鋪的卷軸,只見卷軸上畫的是一張兵器結(jié)構(gòu)圖,一旁還留有幾個(gè)大字:
‘赤鳳擎天鎏金戟’
從把手到戟尖都用毛筆圈了出來,標(biāo)了一些細(xì)小的文字,例如,玄鐵(輕,易斷),精銅(重,穩(wěn)固)等等
可見這是一張未完成的手稿,是設(shè)計(jì)兵器的主人還未想好用何種材料去制作
凌不疑眸色極深,凝神思考起來
“少主公”
一旁的隨從是凌不疑的副將梁邱飛,他扭扭捏捏終是憋不住了:
“下午那丫頭因咱扭傷了腿,這荒郊野外的,若是遭遇不…”
話還未說完,凌不疑掀眸涼涼地掃過來,梁邱飛趕忙捂嘴拍了幾下,悻悻地低頭,剛好瞥向了案上的那封卷軸
緊接著是略帶疑惑殺豬般的叫聲:“晨霧?!”
凌不疑這才淡淡開了口:“你知道?”
“我也只是聽說,這個(gè)人在鑄器行倒是很有名氣,據(jù)說是一夜之間這個(gè)名聲傳遍了都城,奇怪的是無人知曉其貌,甚至不知是男是女,是美是丑,是老是少,總之,神秘的狠吶~”
梁邱飛咬字極重,一邊滿臉八卦的點(diǎn)點(diǎn)頭,又是補(bǔ)充了一句:
“對(duì)了,前陣子宮里頭那些公子貴女為防身而攜帶的連弩就是他做的”
說起這個(gè),梁邱飛渾身是勁,他將手背往另一只手心里直敲
“少主公,你說說那人是不是有何隱疾?憑他的才能那在軍器監(jiān),有職不等著他隨便挑嘛,可人家偏偏就是不露面,圖啥?那不就是有毛病嘛~”
見凌不疑皺眉,梁邱飛再次閉嘴,抬手做了個(gè)縫嘴巴的手勢(shì)
往日他這般亂說話,其兄梁邱起早就制止了,可今日已過晚膳,還是沒見著人
梁邱飛這樣想著,我問我阿兄,總不至于還能說錯(cuò)話了吧
“少…”
“少主公”
話還未出口,門外的人先開口掀簾而進(jìn),看起來有些風(fēng)塵仆仆,正是梁邱起
凌不疑微抬眼眸:“說”
梁邱起恭敬道:“那丫頭是程家的人”
“哪個(gè)程家?”
“東市胡同口的程家,說起來與我等算是同行,他爹是程始程校尉,一直在外帶兵打仗”
原來少主公派了阿兄跟蹤調(diào)查了人家,畢竟竟敢當(dāng)面出言不遜,定是要拿小本本記下, 梁邱飛破案了,他唰地一拍手掌:
“我知道了,那定是程五娘子程幼薇沒跑了”
凌不疑聞言看向了梁邱起,得到證實(shí)后,梁邱飛繼續(xù)開啟八卦模式:
“誒呀,少主公,你不知道太正常了,聽說她先前拜讀于白鹿山書院,好像…是去年才回的程府,總之,那丫頭仗著白鹿山山主撐腰,一年不到,那是將程府?dāng)嚵藗€(gè)天翻地覆,人送綽號(hào),混世小霸王”
梁邱起皺眉小聲:“閉嘴”
畢竟,讓自家弟弟跟著少主公后面學(xué)本事,如今還未有所成就,那街坊鄰里的奇聞逸事倒是信口拈來
不過好在凌不疑今日并未罰他,倒是破天荒地抬頭問了一句:
“你方才說,她在家排行第五?”
“可不是嗎,就程家老幺”
凌不疑低頭凝視著卷軸右下方的署名,眸色越發(fā)的深邃
晨霧,程五,倒是有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