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邊明蘭詢問無果,范閑,范若若那里也沒什么進展,不過說來說去都是這京都中的勢力太復雜了,如今范閑呆在明面上他永遠不知道暗地里會有多少敵人。
不過,特別的是范若若在東宮看到了一張女人的畫像,各種各樣的姿態(tài)擺滿了太子的大殿,但奇怪的是這些畫像都沒有臉,這到引起了幾人的注意,覺得這或許是攻克太子的一個突破口。
沒多久,京都傳來司理理火燒花船,白日逃離的消息,并且同時還曝出她是北齊暗諜的事,這下將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她身上,聯(lián)想到牛欄街一案范閑當即決定要去追,也帶著王啟年這個據(jù)說的追蹤高手出城了。
明蘭則繼續(xù)留在城內(nèi),繼續(xù)追查線索,防止是司理理的調(diào)虎離山之法,掩護真正的兇手。
不過,臨行前,范閑告訴明蘭藤梓荊的孩子曾經(jīng)在一個院子里見過程巨樹,或許這里有什么線索,明蘭便按照他說的找了那孩子,順藤摸瓜來到了一處倉庫,在那里也找到了一塊令牌,不過她并不認識這上面符號的意思,也不敢輕易讓旁人看,便收起來,繼續(xù)追查。
另一條線索便是司理理的花船,牛欄街一事不管幕后真兇是誰,如今看來她都是知情的,明蘭便喬裝到了水晶河醉仙居,打探了一番司理理在之前都見過什么人,畢竟這地方人多眼雜,她就不信沒一個人看到什么。
不過這消息也不是那么容易探清的,水晶河畔勢力復雜,明蘭也是頗費了一番功夫,再加上京都大部分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城外的范閑身上,這才讓她探出了消息,門房和負責劃船的下人都說過,之前有個紅衣姑娘來找過司理理,后來不知怎么的落水了,這姑娘也不知所蹤,在那姑娘上船之前,也有一撥人上去了,是三個戴著頭紗的人,其中兩個是姑娘,一個是位公子。
明蘭還想探聽一下那紅衣姑娘的身份,不過還是沒有消息,畢竟水晶河畔混的都是一些公子哥兒,達官貴人,姑娘的確很少見,她也也只好作罷。
另一邊,范閑和王啟年費了幾番周折之后將司理理帶回了京都,只是在眾方勢力之中他無奈將司理理交給了鑒查院,由言若海負責審問。
范閑回來后則先去林婉兒那里報了個平安,意外得知葉靈兒曾經(jīng)去過司理理那里,便匆匆出了別苑,準備去問問葉靈兒。
明蘭也急匆匆來找他,兩人在別苑外面碰到了,明蘭將那塊令牌交給范閑,兩人相互交換了消息之后,便一起去找葉靈兒。
葉府外的石橋上,葉靈兒看到范閑和明蘭兩人,躊躇了幾步,還是繼續(xù)往前面走。
明蘭看到她的模樣,微微皺起了眉,她也曾在林婉兒那處見到過葉靈兒,一襲紅衣,很是張揚明媚,如今看來倒是神色憔悴,沒有了往日的光彩。
片刻后,葉靈兒來到了兩人面前,還未開口,范閑便直接盯著她問道,“那天在船上你見到了什么?”
“我什么都沒見到!”葉靈兒想也不想的說道,
“撒謊!”
“你認識那人?”
“不認識!”
“不認識?也就是確實有人”
聽此,葉靈兒愣了一下,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想到在花船上看到的那張臉,有氣無力的說道,“別問了,范閑”
“你是京都守備之女,但你依然不敢說出對方的身份,可見你見到的人一定位高權(quán)重”范閑緩緩說道,
“你別再查下去了”葉靈兒勸道,
“他是誰?”范閑仍舊問道,
葉靈兒嘆了一聲,看向橋邊的湖水,說道,“你初到京都,不知其深淺,再查下去,你的人,你的家族滿門,都會遭遇危機,不是我不愿說,是我不能拿葉氏一族去冒險”
說罷,不等范閑再說什么葉靈兒便轉(zhuǎn)身離開了。
“葉小姐!”明蘭忽然上前喊道,
聽此,葉靈兒停下腳步,轉(zhuǎn)身看向她。
明蘭對著她說道,“你不愿意拿自己的家人冒險我很理解,但請你也理解一下哥哥,牛欄街刺殺一事不是他主動挑起的,是有人看他不順眼不惜在皇城腳下,青天白日,當街動手,我們?nèi)羰遣环磽裟潜闶侨稳嗽赘畹聂~肉”
“所以,不管那人有多么的權(quán)勢滔天,明蘭和哥哥都會將他找出來,繩之以法,還給藤梓荊和哥哥一個公道”
“而且明蘭相信,正義也許會遲到,但,永遠不會缺席!”說罷,明蘭目光灼灼地看著她。
葉靈兒深深看了她一眼,轉(zhuǎn)身離開了。
見此,明蘭微微一愣,看著她的背影深深皺起了眉,說道,“哥,這葉小姐不是一個頗有俠義之風的人嗎?我說的那番話她怎么一點表示都沒有?”
范閑瞥了她一眼,說道,“俠義者,孤也”也轉(zhuǎn)身離開了。
聽此,明蘭望了面前的葉府一眼,嘆了一口氣,看來自己剛剛的一番話用處也不大了,便也離開。
沒有從葉靈兒口里探聽出什么,范閑只好將目光對向了鑒查院中的司理理,想方設(shè)法終于從她口中得出了林珙這個名字,那一瞬間范閑很是震驚,明蘭得知這個消息也很震驚,因為他不是別人而是林婉兒的二哥,范閑未來的舅哥,不過,這林珙是太子的人,會對范閑下手也算是情有可原。
考慮到林婉兒,明蘭認為這件事的最好的處理辦法是警告一番林珙,再把這個作為太子的把柄,范閑卻要求一定要為藤梓荊報仇,殺掉林珙,明蘭很不理解為什么范閑一定要這樣,明明這樣做百害無一利,還會影響他和林婉兒之間的感情,但范閑執(zhí)意要為藤梓荊報仇。
明蘭勸說不過,心中氣悶,轉(zhuǎn)頭跑出去了,只是跑到大街上,瞧著這人來人往的更是心煩意亂,她便直直朝著城外跑去。
不過還沒等她出城,便在路上碰到了二皇子李承澤。
空蕩蕩的長街上,清冷寂靜,路中間搭了個小亭子,隱隱約約可見一個人影坐在里面,正對著她,亭子外面抱劍守著一人。
明蘭瞧了一眼正前面堵在路中間的兩人,扭過身子,準備換一條路走。
李承澤連忙站起身來喊道,“明蘭,這么巧我們就碰上了??!”
明蘭一襲淡青色紗衣,扭過頭,瞥著他說道,“二殿下,巧不巧的我看不出來嗎?”
李承澤笑了一聲,穿上鞋子,上前走到明蘭面前說道,“相逢既是有緣,今日我看明蘭心情也很是不好,正好我新得了一壇山蘭酒,要不要一起嘗嘗?”
明蘭輕笑了一聲,說道,“這幾次你倒是瞄起澹州的特產(chǎn)了”
“湊巧,湊巧,我看明蘭也是想找個清凈的地兒喝喝酒吧,不如一起?”李承澤說道,
“二殿下之命豈敢不從”說著,明蘭便接過酒瓶徑自往亭子里走去,李承澤也緊跟其后過去了。
跪坐到位置上,明蘭自顧自的倒了一杯,一飲而盡。
李承澤見此,拍了拍手,贊嘆道,“沒想到明蘭平時文文靜靜的,喝起酒來卻這么爽快”
明蘭看了他一眼,直直說道,“二殿下這話說的也太沒誠意了,你我也算相交多時,彼此的品性也該了解一二了吧”
“好好好,是我說錯了,自罰一杯,自罰一杯!”李承澤連連說道,也倒了一杯,一飲而盡。
喝罷,李承澤細細品了一番說道,“這酒不錯,色澤明亮,清香撲鼻,入口醇厚爽滑,果然是極品!”
聽此,明蘭瞅了他一眼,又瞅了瞅自己杯里的酒,嘟囔道,“喝個酒而已,還這么文縐縐的,真酸”
李承澤眨了眨眼睛,問道,“酸?”
明蘭嘟了嘟嘴,說道,“沒什么!”然后繼續(xù)喝起了酒,一杯接一杯的。
李承澤也沒有再說些什么,也陪著她一杯一杯喝起來。
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喝著酒,相顧無言,時間也慢慢流逝,天色由明亮轉(zhuǎn)暗沉,直至漆黑,而亭子中兩人還在繼續(xù)喝,桌上,地上都擺滿了空酒壇。
桌子旁邊,明蘭端正的跪坐姿勢也歪歪斜斜,斜靠在了那,臉頰緋紅,眼睛也變得水潤潤的,她盯著眼前的李承澤喃喃道,“我在京都竟然落得只能跟你喝酒的境地了”
“我?怎么了?你不樂意?”李承澤臉上也泛著紅色,醉意十足。
明蘭直了直身子,說道,“也不是,就是祖母要是瞧見我和一個外男走這么近肯定不樂意”
聽此,李承澤目光一閃,笑道,“那你呢?樂不樂意?”
“我也不想啊,而且我一點都不想和你們京都扯上關(guān)系,我和哥哥還要回澹州呢!”明蘭想也不想的說道,
“回澹州?”
“對啊,等把這邊的事情結(jié)束后,哥哥帶上嫂子,我們一起回澹州!”
“哦,對了,祖母還交待我要找一個入贅的,入贅的?”說著,明蘭蹙起了眉頭,仿佛陷入了深思,“可這入贅的怎么找???”
李承澤拍了一下她,又指著自己笑道,“我怎么樣啊?”
“你?”明蘭皺了皺眉,快速搖了搖頭說道,“不行,你是二皇子,皇家子弟,怎么可能會入贅,就算是開玩笑也沒人信”
李承澤哈哈笑了一聲,說道,“說的也對,好了,不開玩笑了,不過,你今天為什么心情不好?”
聽此,明蘭想到白天的事,氣就不打一出來,氣呼呼的說道,“還不是我那好哥哥,一心向著那個藤梓荊,不管不顧的,我就想著他倆是莫不是有什么奸情,能讓他這么奮不顧身”
“奸情?咳咳!”李承澤猝不及防的被酒嗆了一聲。
明蘭連忙幫他拍著背,還有些嫌棄的說道,“不愧是個文人,喝個酒就能嗆到”
李承澤緩了一口氣說道,“實在是明蘭你說的話太讓人吃驚了”
“嗯?我剛剛說了什么話?”明蘭皺著眉疑惑的看著他,似乎忘記自己剛剛說什么了。
見此,李承澤忙擺手說道,“沒什么沒什么,你繼續(xù)!”
“繼續(xù)什么?”明蘭又疑惑的問道,
李承澤愣了一下,沒想到她喝了酒之后忘性這么大,便提醒道,“你因為藤梓荊和范兄吵架了”
“藤梓荊?”明蘭恍然道,
“哦,對,就是藤梓荊,我們來到京都是因為他,如今哥哥鐵了心要報仇也是因為他,不知他給哥哥灌了什么迷魂藥,讓他分不清親疏遠近,利益弊害!”說著,又拿起旁邊的酒壺灌了一口。
李承澤嘆了一聲,感慨的說道,“是啊,你哥哥對這藤梓荊的感情還真是不一般?。 ?/p>
聽此,明蘭冷哼了一聲,沒有說話,繼續(xù)喝起了酒。
這時,亭外的謝必安朝李承澤望了一眼,李承澤轉(zhuǎn)頭將明蘭手里的酒壇取了出來,說道,“時辰不早了,你也該回去了,范兄說不定正在找你呢”
“他?他正忙著報仇呢,哪有功夫找我!”說著,明蘭然后又拿過李承澤手里的酒壺,繼續(xù)喝著。
見此,李承澤搖頭嘆了一聲,將她手里的酒奪了過來,說道,“今天喝的已經(jīng)夠多了,我送你回家”說罷,便起身將明蘭扶了起來。
明蘭醉醺醺的將他推了過去,瞪著他,十分委屈的說道,“我就想喝個酒你還管我!”
瞧見明蘭這副姿態(tài),李承澤愣在了原地,看著她一動不動的。
見他沒有阻攔了,明蘭便撿起地上的酒壺,暈暈乎乎的繼續(xù)坐在地上,一邊倚著欄桿一邊喝。
李承澤也很快恢復過來了,看明蘭還在津津有味的喝著便沒有再阻止,而是坐在一邊的欄桿上,靜靜的看著她喝酒。
明蘭倚在欄桿上,一邊喝著懷里的酒一邊望著亭外漆黑的街道,微風襲來,吹著額間的碎發(fā),看起來十分愜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