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澤斜倚在馬車上,以手撐額,彎著一雙笑眼,也不說話,只是瞧著她。
那視線灼熱,緊緊的黏在她身上,白衡就是想當(dāng)做不知都難,開始時她還能忍著,鎮(zhèn)定自若??蓾u漸的也就越發(fā)不耐,即是受不了這份寂靜,也受不了那人的灼灼目光,她憤恨的轉(zhuǎn)頭瞧她,怒道:“你看什么看?!”
君澤絲毫不見惱,仍是笑意盈盈的模樣,“美色在前,自是情難自抑。再說,你是我我的夫人,有何看不得的?”
白衡被噎的一愣,不知該如何回懟,顯然有些氣急,連連說了好幾個你字。
這人素來嘴上功夫了得,尤其是在撩撥她這一方面,兩人成婚以后,更是日日精進(jìn),尋著法子打趣她,偏偏她又毫無應(yīng)對之策,真是惱人至極。
她憤憤轉(zhuǎn)身,打定了主意,不再搭理他,免得氣著自己。
“夫人,我……”君澤愛極了她這幅模樣,每每瞧見總是忍不住要逗逗她,哪怕惹急了人,哄起來也要頗費(fèi)些夫。
白衡心里門清,這想來也不是什么正經(jīng)話,偏他還沒沒見了,”你給我閉嘴!”
剛說完,便覺得有些不妥,自己是不是忘了些什么,她略一沉吟,后知后覺,“不許再看我!”
這話說的委實(shí)是沒什么底氣,連聲音都小了幾分,就像是被戳破了的氣球,一點(diǎn)點(diǎn)癟了下去。
“我不不看你看誰?”君澤挑眉反問,收了玩笑的心思,湊近了幾分,耳語道:“夫人可是氣了?”
白衡翻了個白眼,心里腹誹,明明知道,還非要問個明白,可不就是誠心招惹。
君澤看著又將身子背轉(zhuǎn)過去,別扭的某人,終是歇了心思,一把握住她的手腕,扯進(jìn)了懷里,“今日是我錯了,為夫給你賠禮道歉可好?你若是覺得不解氣,今日我且隨你差遣?!?/p>
賠禮道歉?她不怎么稀罕,不過是愛人間打打鬧鬧的情趣,委實(shí)沒必要。至于差遣,更是不需要了,君澤此人床上如猛虎,床下溫柔似水,幾乎沒什么事是不依著自己的。
這兩條答應(yīng)與不答應(yīng),本身就沒有任何區(qū)別,她才不會上當(dāng)!
“那過幾日我?guī)Х蛉巳ソ献咭蝗海磕悴皇窍胍褂吻鼗?,賞花船游街,聽青衣名角,吃太湖船點(diǎn),糟醉雞,龍井蝦仁,西湖醉魚,和夏蜜粉……”
聽著一道道菜名,白衡忍不住咽了咽口水,心中有些動搖。
她已經(jīng)有許久沒去過江南了,心里不知惦記了多久,她實(shí)在是愛極了那地方的繁華,愛極了戲臺上那吳儂軟語的唱詞,也愛極了十里飄香的槐花酒,和各式各樣的小吃。
只是近幾日里魔界事務(wù)繁多,君澤一直抽不出身來,她也就不好意思提,想著這一生冗長,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。
而自己又向來不讓人省心,君澤是決計(jì)不會同意讓她一個人去的,淺淺又日日跟在墨淵身邊,便是她自己也早就習(xí)慣了君澤的陪伴,哪怕自己嘰嘰喳喳說個不停,那人靜靜陪著都是好的。
白衡默默嘆了口氣,這真是個不好的習(xí)慣,可日久年深,他們早已將對方當(dāng)做自己身體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,少了誰都是不行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