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蘇微微一笑,望著客棧掌柜,反問道。
白衣女子掌柜的,當真沒有房間了嗎?
掌柜的確。
掌柜自詡已是看過人世百態(tài),萬生相,在這一帶開著客棧,已經(jīng)有些年月,算得上老江湖了。這么多年來什么人沒見過,什么樣的心思沒揣摩過?可就這兩位,他實在是看不透,也摸不準。對著白蘇,也只能順著說下去,面不改色,可心里卻有些發(fā)虛。
白衣女子確定?
白蘇又問了一句,任然沒有什么情緒。
隔著一層面紗,也看不清女子的面容,只能朦朦朧朧的覷見女子的輪廓。身上的衣裙雖樸素,可是料子都是極好的,上面還有暗紋繡花,在光線下流光溢彩,暗影疊生,他聞所未聞,見所未見,想來并非凡品才是。
蒙著白紗,若非有隱疾,不便見人,那便是生的傾國傾城,貌若天仙,不愿露面。此女氣度非凡,通身靈氣,怕是后者。不宜招惹。
掌柜的心中正噼里啪啦的打著算盤,暗自思索,卻聽見白蘇反問,心中不由更心虛了。并且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,他竟覺得有一股力量壓迫而來,讓他難以招架??蓞s不不得不,頂著頭皮上。
掌柜姑娘,正是。
白衣女子哦,是嗎?
白蘇頓了一頓,如白玉般的手伸入袖袍內(nèi),取出一只繡著錦繡花紋的錢袋來,打開,倒出銀兩來,道。
白衣女子那也不妨是,那就煩請掌柜的幫小女子一個忙。將緊挨著道長房的那幾位客人都請來,我愿賠付他們近幾日在貴店所花錢財,并另付他錢,只要他們愿將房子讓給我。
掌柜看著面前的錢袋和銀兩,一時間有些心動,他方才所說不過是敷衍這姑娘的說辭罷了。他只是知道這位道長有些潔癖,喜靜,不愿與人接觸,又怕這姑娘給道長惹來麻煩,才婉言拒接??v使不能使姑娘全然放棄。好歹也能讓她離道長遠些。
然,話已說到這般地步,這姑娘卻仍是如此執(zhí)著,怕是胸有成竹,志在必得。行走江湖,自有江湖的規(guī)矩,神仙打架,他們這種凡人就該避讓,不亦糾纏。
顯然,如今已是落得兩難地境,進退維谷。
掌柜姑娘,你這……這不是讓我為難嗎?
小二掌柜的,昨日道長隔壁左間房的那對夫婦走了,當時店里面正忙著。我就忘了做記錄。掌柜的,看見過沒有?
方才引著白蘇進來的小二,察覺事情有異,心中多留了個心眼兒,支棱著耳朵偷聽。瞧著眼下事態(tài)僵持不下,便機靈的上來打圓場,給掌柜的一個臺階下。
道長隔壁左邊的那間房……道長隔壁……道長……壓根沒住人???!掌柜一機靈,不過須臾便明白了小二的意思,順著臺階下。
掌柜瞧我這記性,我竟也是給忘了!還有你,下回可不能再出這樣的錯了,來了客人走了客人都給我記檔在案,不可疏漏!
小二臉上堆滿了笑,忙不連跌的點頭稱是?。
掌柜的恨鐵不成鋼,假意呵斥小二的
掌柜愣著干什么,還不趕緊的帶姑娘去看看房間。
小二是!是,掌柜的!我這就帶姑娘去看看。
小二的連連點頭答應(yīng),對著白蘇做了個請的姿勢道。
小二姑娘,這邊請。
白蘇點頭,跟著小二上了樓,走到一半,回頭望了身后的宋嵐一眼,卻并不言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