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本場觀影人】鐘離, 溫迪, 雷電將軍(影), 納西妲, 芙寧娜, 旅行者
[原神觀影]
當神明直面磨損:那些未曾言說的犧牲
空無一物的空間里,光芒憑空亮起,在眾人面前投下一片屏幕。
座椅是何時出現(xiàn)的,沒有人察覺。
溫迪晃著腿,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蘋果,他沖著對面的鐘離眨了眨眼,笑容輕松。
“老爺子,這又是什么新奇的玩意兒?看起來比留聲機還有趣。”
鐘離端坐著,手邊的茶杯升騰著熱氣。他沒有回應(yīng),只是閉目養(yǎng)神。
雷電影的姿態(tài)一如既往,雙手置于膝上,面容平靜,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(guān)。
納西妲好奇地打量著四周,目光最終落在屏幕上,充滿了求知的期待。
芙寧娜則顯得有些局促,她拉了拉自己的禮帽, theatrical 地清了清嗓子:“哦?這是要上演哪一出戲?。肯M麆”具€不算太糟糕。”
旅行者坐在他們中間,目光在幾位神明之間流轉(zhuǎn),心中隱隱有種預(yù)感。
這不會是一場輕松的戲劇。
【屏幕亮起,映出的是一片無比古老的山川。
山巒如龍脊般連綿,日光落在郁郁蔥蔥的樹海之上,蒸騰起金色的薄霧。飛鳥成群結(jié)隊地掠過天空,在云層間留下轉(zhuǎn)瞬即逝的剪影。
那時的璃月,還沒有高聳的港口和鱗次櫛比的房屋。一切都處在最原始,最野性的狀態(tài)?!?/p>
“哇哦……”芙寧娜發(fā)出一聲小小的驚嘆,“真沒想到,璃月以前是這個樣子。充滿了原始的美感,不是嗎,鐘離先生?”
鐘離并未睜眼,只是端起茶杯,輕輕抿了一口。
“只是……過于寧靜了?!奔{西妲輕聲說,她的眉頭微微蹙起,“這種寧靜,像是暴風(fēng)雨來臨前的片刻?!?/p>
溫迪啃蘋果的動作停頓了一下,他看著屏幕里的景色,眼神有些飄忽。
“是啊,”他低聲說,“畢竟,那是個連風(fēng)都要被染上血腥味的年代。”
話音未落,屏幕里的景象陡然一變。
【天空被染成了不祥的暗紅色,大地在哀鳴。
無數(shù)形態(tài)各異的魔神在廝殺,山巒崩塌,江河倒灌。一個年輕的身影在戰(zhàn)場上穿行,他的面容與鐘離有七八分相似,但眼神卻凌厲如出鞘的利刃。
是年輕的巖之魔神,摩拉克斯。
他的每一次揮動長槍,都有巖嶂拔地而起,每一次抬手,都有星巖如雨般墜落。
然而,鏡頭沒有追隨他的勝利。
畫面一轉(zhuǎn),來到一處幽暗的洞穴。一個巨大的身影蜷縮在角落,渾身散發(fā)著不詳?shù)暮跉?,口中發(fā)出痛苦的低吼。
那是摩拉克斯的舊友,一位強大的巖龍。
它已經(jīng)徹底被“磨損”侵蝕,失去了理智,只剩下破壞的本能。
摩拉克斯一步步走向它,臉上沒有了戰(zhàn)場上的殺伐果斷,只剩下一種深沉的,幾乎要將他自己也一同壓垮的悲憫。】
旅行者的心提了起來。他想起了若陀龍王的故事,但親眼目睹這一幕的沖擊力,遠非言語所能比擬。
芙寧娜臉上的戲劇化表情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忍。
納西妲的雙手交握,緊緊地貼在胸前。
【“……抱歉。”
年輕的摩拉克斯開口,聲音沙啞。
巨龍發(fā)出一聲狂怒的咆哮,猛地向他撲來。巖槍與龍爪相撞,發(fā)出震耳欲聾的轟鳴。
這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(zhàn)斗。
更像是一場……處決。
摩拉克斯沒有下殺手,他一次又一次地用巖嶂將發(fā)狂的舊友困住,又一次次地被它掙脫。他的臉上混雜著悲憫與決絕,每一次攻擊都帶著遲疑,但每一次防御都堅定不移。
最終,他用無數(shù)根巨大的巖槍,將巨龍牢牢地釘在了洞穴的至深之處,形成了一座無法掙脫的封印。
做完這一切,他站在封印前,久久沒有動彈。
光線從洞穴的縫隙中透出,照亮了他臉頰上一道濕潤的痕跡。
分不清是汗水,還是別的什么。
空間里,一個低沉的聲音與畫面外的鐘離完全重合,仿佛是跨越了數(shù)千年的心聲。
“此即為……磨損。”】
茶杯與茶托碰撞,發(fā)出一聲清脆的聲響。
鐘離依舊閉著眼,但那只端著茶杯的手,正無法抑制地微微顫抖。杯中的茶水漾開一圈圈漣漪,打破了平靜的倒影。
溫迪放下了手中的蘋果,他側(cè)過頭,看著身旁的巖之神,碧綠的眼眸里,那份慣有的輕快蕩然無存。
他知道這種感受。
親手終結(jié)一個時代,或者一位摯友。
“原來……”納西妲喃喃自語,“這就是磨損。”
她曾從書籍中了解過這個詞匯,但直到此刻,她才真正理解了這兩個字背后所承載的,令人窒息的重量。
芙寧娜的嘴唇動了動,卻什么也說不出來。她曾扮演了五百年的神明,承受了五百年的孤獨與恐懼,但她從未想過,真正的神明所要背負的,竟是如此沉重的過去。
雷電影的目光從屏幕移開,落在了鐘離顫抖的手上。她的表情沒有變化,但那雙紫色的眼眸里,卻泛起了一絲波瀾。
她想起了自己,想起了那些在追求“永恒”的道路上,被她舍棄和斬斷的東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