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(dāng)?shù)谝豢|天光撕開墨藍的天幕,車隊再次啟程,踏上了去古潼京的路途。
路途中,他們還遭遇了一次遮天蔽日的沙暴,在漫天黃沙中穿行而過。
當(dāng)吉普車如同掙脫牢籠的猛獸,嘶吼著從遮天蔽日的沙暴中一頭沖出時,車內(nèi)死寂一片,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。
“活……活下來了……”馬日拉坐在后座上,語氣中帶著劫后余生的慶幸。
黎簇則揉著幾乎散架的屁股,臉色發(fā)白,還沒從剛才的天旋地轉(zhuǎn)中完全回神。
吳邪第一時間調(diào)整了后視鏡,目光掃過后座,只見李暇玉的畫風(fēng)與其他人格外不同。
李暇玉正慢條斯理地用手指梳理著略顯凌亂的長發(fā),動作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優(yōu)雅。
她察覺到吳邪的視線,緩緩抬起眼睫,透過鏡子與他對視。
那一刻,吳邪的眉心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。
她嘴角彎起的笑容依舊明媚奪目,甚至比往常更添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光彩,但那雙總是盛滿癡迷和混沌的眼睛,此刻卻平靜無波。
這比她的任何瘋言瘋語都讓吳邪感到警惕,他無法預(yù)料清醒后的瘋子會做些什么。
車隊駛?cè)牍配┻z跡的范圍,斷壁殘垣在灼熱的陽光下沉默矗立,風(fēng)化的石壁上的古老符號若隱若現(xiàn),空氣中彌漫著時光腐朽和沙塵干燥的氣息。
眾人下車,王導(dǎo)那群人開始拍攝解說這片遺跡,蘇難一行人則觀察打量著這一切……
沒過多久,所有人開始忙碌地安營扎寨。
吳邪見黎簇正坐著休息,便將他那臺單反相機隨手拋給黎簇,語氣平淡地指派任務(wù):
“助理就有個助理的樣子,干活去。到處拍拍,熟悉環(huán)境?!?/p>
黎簇手忙腳亂地接住相機,苦著臉,小聲抱怨:“又是我……這玩意一看就很貴?!?/p>
他踢著腳下的沙子,一邊漫無目的地對著四周的斷壁殘垣按快門。
“咔嚓……咔嚓……”
相機的性能好得出奇,即使是他這種門外漢,拍出來的照片也帶著一種蒼涼磅礴的大片感。
這稍微撫平了他內(nèi)心的怨念,黎簇漸漸投入起來,爬上一個稍高的沙丘,變換著焦距和角度,試圖捕捉這片沙漠的每一個細(xì)節(jié)。
就在這時,一道窈窕的身影闖入了他的取景框。
李暇玉不知何時離開了吳邪身邊,正站在一片巨大的、風(fēng)化成奇詭形狀的斷墻下。
夕陽的金輝毫無保留地傾瀉在她身上,將那身普通的工裝也映照得仿佛華服。
她微微仰著頭,側(cè)臉的線條精致得如同古畫中的精魅,神情是一種近乎神性的空茫和專注,仿佛在聆聽風(fēng)沙中傳來的低語。
美得不像真人,卻也寂寥得讓人心頭一窒。
黎簇的心臟又不爭氣地猛跳了幾下,手指下意識地按下了快門。
清脆的聲響驚動了李暇玉。她緩緩轉(zhuǎn)過頭,那雙空洞的眼睛精準(zhǔn)地找到了沙丘上的黎簇。
她朝著黎簇用力揮了揮手,聲音清脆地穿透灼熱的空氣:
“黎簇小弟弟,拍我,快。這個光線!這個構(gòu)圖!還有我這個顏值,不拍下來簡直浪費這天時地利人和。”
黎簇:“……”
他手一抖,差點把相機給扔了。
剛才那份文藝感傷的濾鏡瞬間碎了一地。果然,就不能對這神經(jīng)質(zhì)的女人抱有任何正常的期待。
“你、你自己玩去。我拍風(fēng)景呢。” 黎簇臉紅脖子粗地拒絕,試圖把鏡頭移開。
“不嘛不嘛?!?李暇玉已經(jīng)提著工裝褲的褲腳,深一腳淺一腳地爬上了沙丘,湊到他身邊。
“我可是你唯一的模特??禳c!給我拍一張‘沙漠艷鬼の絕境回眸’!要那種破碎感拉滿、又帶著不屈生命力的感覺。眼神戲很重要,你懂嗎?”
黎簇被她這一連串的話語轟得頭暈眼花,耳朵尖都紅透了:“什、什么艷鬼回眸……破碎感……我不懂。我就不會拍人像?!?/p>
“很簡單的?!?李暇玉不由分說地把他的相機鏡頭對準(zhǔn)自己,開始親自指導(dǎo),“你就聚焦在我的眼神上,虛化后面那些破石頭,光圈開大?!?/p>
“至于剩下的你看著辦,當(dāng)然請你相信你的直覺,也相信我的美貌?!?/p>
李暇玉一邊說,一邊迅速擺好了姿勢。
她一只手搭在額前,眺望遠(yuǎn)方,眼神瞬間又變得空靈而憂傷,嘴角卻噙著一絲神秘莫測的微笑,仿佛真的是一位迷失在時間廢墟中的絕色艷鬼。
黎簇被趕鴨子上架,只能硬著頭皮,手指顫抖地按下了快門。
“咔嚓咔嚓咔嚓——”
李暇玉瞬間切換了好幾個姿勢,從憂傷眺望到回眸一笑再到指尖輕觸沙礫,專業(yè)得像個超模,嘴里還不停道:
“對對對!就是這個角度,好看嗎?絕美嗎?有沒有被我的表現(xiàn)力震撼到?”
“還有記得幫我修圖哦,把我P白一點,腿拉長一點點,但不要太假,要那種天生麗質(zhì)難自棄的感覺……”
黎簇被她指揮得團團轉(zhuǎn),滿頭大汗,感覺自己不是在拍照,而是在進行某種高強度極限運動。
就在黎簇為了找一個她所謂的“更有張力”的角度,下意識地后退了幾步,相機鏡頭不經(jīng)意地掃過遠(yuǎn)處一片平靜的沙地。
取景框里,一個模糊的、人形的黑色輪廓毫無征兆地一閃而過。
黎簇猛地一愣,放下相機,疑惑地瞇眼朝那個方向望去,那里只有一片被夕陽拉長了影子的連綿沙丘,空無一物。
“怎么了?” 李暇玉注意到他的停頓,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,“發(fā)現(xiàn)什么了嗎?”
“沒、沒什么……” 黎簇皺起眉,心里有點發(fā)毛。
然后他重新拿起照相機,拉到最大焦距,試圖去尋找剛才一閃而過的東西,但是還是找不到。
一一一作者時間一一一
其實我的安排是路途中李暇玉迷戀于吳邪,然后進入汪家后被汪燦所迷戀,當(dāng)然這一路上所有人都會被她吸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