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古雅靜謐的房間內(nèi),藥香裊裊,如同一縷輕柔的霧靄,彌漫在每一寸空氣之中。泠昭言靜靜地躺在床上,她的面色依舊有些蒼白,宛如一朵在寒風中瑟瑟發(fā)抖的梨花。剛剛服下的湯藥,在她的腹中緩緩散發(fā)出暖意,可她的眼眸中,卻依舊透著深深的疲憊與憂傷。
宮遠徵得知泠昭言的消息后,心急如焚,腳步匆匆地趕來。當他踏入房間時,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宮尚角那冷峻如霜的面龐。宮尚角靜靜地站在床邊,目光緊緊地盯著泠昭言,仿佛生怕她會在一瞬間消失不見。
“哥…昭言怎么樣?”宮遠徵喘著粗氣,急切地問道。平日里,他雖然總是與泠昭言拌嘴,為了爭搶宮尚角的關(guān)注而鬧些小別扭,但在他的內(nèi)心深處,泠昭言早已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。他們一起在宮門內(nèi)度過的那些時光,或歡笑,或爭吵,都成為了他記憶中最珍貴的寶藏。
“阿言剛服下藥,在休息?!睂m尚角的聲音低沉而沙啞,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一般。他微微皺了皺眉頭,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憤怒與決絕,“那名女子不能留在宮門!”
宮尚角也說不清是從何時起,自己開始變得如此喜怒無常?;蛟S是在那個噩夢般的日子里,母親和弟弟被殘忍殺害,鮮血染紅了角宮的土地;或許是當他看到泠昭言武功盡失,那曾經(jīng)靈動活潑的妹妹,變得如此虛弱與無助的那一刻。從那以后,他的世界仿佛被一層陰霾所籠罩,再也無法尋回往日的陽光。
“哥,你放心,傷害昭言的人絕不會留在宮門。”宮遠徵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與狠厲。他深知泠昭言所遭受的痛苦,也明白宮尚角心中的憤怒與無奈。在這一刻,他暗暗發(fā)誓,一定要為泠昭言討回公道,讓那些傷害她的人付出代價。
說完,宮遠徵轉(zhuǎn)身匆匆跑回徵宮。他一頭扎進藥房,開始親手為泠昭言制作最好的百草萃。在制作的過程中,他的眼神專注而又認真,每一個步驟都小心翼翼,生怕出了一絲差錯。泠昭言的百草萃,比他們平日里服用的多了一味養(yǎng)神的草藥,這是他特意為泠昭言準備的。多年來,泠昭言一直服用著他制作的百草萃,身體從未出現(xiàn)過什么大問題??扇缃?,泠昭言因氣急攻心而病倒,這讓他意識到,那件事對于泠昭言來說,依舊是一道難以愈合的傷口,是她心中永遠的陰影。
當宮遠徵再次回到泠昭言的房間時,泠昭言剛剛清醒過來。她靠在床頭,眼神還有些迷茫。宮遠徵將做好的百草萃遞到泠昭言面前,心里明明是滿滿的擔心與關(guān)切,可嘴上卻依舊不饒人:“泠昭言,你也太弱了?!?/p>
“嗯。”這次,泠昭言罕見地沒有反駁宮遠徵。她的聲音微弱而又疲憊,僅僅一個字,卻仿佛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。這簡短的回應(yīng),竟讓宮遠徵一時語塞,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滋味。
宮遠徵輕哼一聲,隨即有些尷尬地從身后拿出發(fā)簪。那發(fā)簪是用上好的白玉精心雕琢而成,簪上的流蘇則是由鮮艷欲滴的紅色翡翠制成,在陽光的照耀下,閃爍著迷人的光芒,一看便知價值不菲。
泠昭言看向?qū)m遠徵,只見他不自在地將手握成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,說道:“你的發(fā)簪壞了,這個給你…你愛收不收。”其實,這發(fā)簪是他花費了許多心思才尋來的。他知道泠昭言喜歡這些精致的小物件,本想著找個合適的時機送給她,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拿出來。
泠昭言微微一愣,隨即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。她點點頭,伸出手接過發(fā)簪。她的手臂纖細白嫩,如同一節(jié)節(jié)玉藕,在陽光的映照下,仿佛透著一層淡淡的光暈。她將發(fā)簪輕輕插在發(fā)鬢間,輕聲說道:“多謝?!便稣蜒韵騺碓捝?,心情好的時候,還會與宮遠徵拌幾句嘴,可今天,她卻顯得格外安靜。
“那個女人說的話,你無需放在心上,我和哥會替你解決的?!睂m遠徵看著泠昭言,眼神中滿是溫柔與堅定。他知道那些謠言和惡意中傷給泠昭言帶來了多大的傷害,他只想讓她知道,無論發(fā)生什么,他和宮尚角都會站在她身邊,為她遮風擋雨。
說完,宮遠徵將一旁的白狐裘輕輕地往泠昭言身上披了披。那白狐裘柔軟而又溫暖,仿佛是冬日里的一縷暖陽。他的動作輕柔而又小心,生怕弄疼了泠昭言。隨后,他轉(zhuǎn)身離開了房間。
雖然宮遠徵很想和泠昭言多待一會兒,和她聊聊天,分享一下這段時間自己在宮門內(nèi)的點點滴滴。這段日子,他獨自留在宮門,沒有泠昭言的拌嘴,沒有那些熱熱鬧鬧的爭吵,他覺得自己都快悶壞了。可看著泠昭言那虛弱的模樣,他還是忍住了。眼下,讓泠昭言好好養(yǎng)身體才是最重要的。他在心中默默祈禱,希望泠昭言能早日康復(fù),變回那個活潑俏皮的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