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送別任如意時」
任如意拉著韁繩騎在馬背上,與寧遠舟兩兩相望。她眼神似水,白雀擅長以相貌勾/引男人,從男人那兒得到她們想要的東西,完成她們的任務(wù)。
任如意“帶我上路。我可以幫你殺人,安國朝中和宮中的事,我也知道不少……”
可任如意她是朱衣衛(wèi),寧遠舟不殺了她就已經(jīng)仁至義盡。更別說,迎帝使使團需要嚴(yán)防間客。任如意身上背負(fù)了太多秘密,寧遠舟不能用使團來打賭。
但這個時候,寧遠舟不得不賭。
為了使團,為了楊盈。
寧遠舟“元祿!飛鴿傳書給總堂蔣穹,要他馬上嚴(yán)審已經(jīng)召回的趙季黨羽,務(wù)必查到越先生的行蹤!”
收到信鴿回報的時候,已是翌日辰時。
顧牧穿著一身絳紫暗花錦霞大袖立領(lǐng)斜襟長衫,凌云髻上的檀木箜篌簪與白玉釵格外特別。明明貴女裝扮,卻又素麗許多。
寧氏出自江南名門,顧女傅娘家也是書香門第。對女兒,自是待如掌上明珠。從小顧牧收到的生辰禮物就有不少首飾,顧牧及笄禮的時候,寧遠舟送了淮水劍,也就是如今顧牧腰間系著的軟劍。
而這支檀木箜篌簪,也是那個時候,錢昭贈予的。他親手制作。
顧牧朝著寧遠舟房間走去,幾人正坐在那兒商議,寧遠舟去找教習(xí)女官,錢昭他們與禮王在驛館休憩,申時一刻在鹿鳴驛前面的茶攤會合。
顧牧側(cè)目看了眼錢昭,繼而朝著寧遠舟提議。
顧牧“哥,我跟你去。接到了,起碼還有個伴同她說話。”
寧遠舟點了點頭,拿起輪回刃,拍了拍錢昭的肩膀,就徑直走出房間。
寧遠舟“好。元祿,帶上雷火彈。”
元祿雀躍地從袋子里摸出一顆藥丸,塞到嘴里,就要活蹦亂跳地跟著寧氏兄妹出發(fā)。
元祿“一直帶著呢?!?/p>
錢昭拉住了顧牧,卻只留了一句叮囑,就放人離開。沒人攔得住顧牧,更沒人能知道顧牧心里所思所念。
錢昭“注意安全。”
「壽州與瀘州交界 河灘」
雪森被放了出去,它一向機敏,這會兒也躲在草叢里。而寧遠舟顧牧元祿三人,則遠遠地躲在林間。且不說,那斗篷越先生是與趙季里應(yīng)外合的朱衣衛(wèi),任如意殺了越先生也是她們朱衣衛(wèi)是事情。再說,如此突兀登場,只會引火燒身,把任如意推得更遠。
不妨做一樁順?biāo)饲椋巳诵脑?,也能有些把柄?/p>
顧牧一邊屏氣凝息聽著動靜,一邊壓低聲音詢問。
顧牧“哥,你不怕任如意身份暴露嗎?阿昭孫大哥他們對朱衣衛(wèi)可是嫉惡如仇?!?/p>
寧遠舟握緊了刀鞘,從初見任如意的層層套路到見任如意剛烈有情有義的性子,寧遠舟的確對任如意頗為贊賞。
寧遠舟“怕。所以,我們要偽造成她是褚國的不良人?!?/p>
元祿有些茫然,只歪頭發(fā)問。
元祿“為何是褚國的不良人?”
顧牧與寧遠舟相視一笑,血脈相通心有靈犀。更別說,森羅殿當(dāng)初對各國間客組織的調(diào)查整理,顧牧也有一份,自然記得清楚牢靠。
顧牧“褚國的不良人行事乖張,女子也在少數(shù)。像任如意這樣的殺手,按在褚國不良人的身份,總是好接受一些。六道堂與別國間客組織都結(jié)了不少梁子,唯獨褚國,還能合作一二。”
說罷,顧牧就厲聲厲色地盯著寧遠舟。顧牧不怕寧遠舟愛上任如意,只怕這份感情將歷經(jīng)磨難。寧遠舟的前半生已經(jīng)夠苦的了,顧牧不希望,寧遠舟再因為感情郁郁寡歡孤獨終生。
顧牧“但紙包不住火?!?/p>
寧遠舟“我知道,我會找合適的時機,同錢昭說清楚的?!?/p>
她們看見任如意出手迅速,將人壓制。可玉郎還是在任如意的疏忽下,騎著馬逃離。任如意挑開了越先生的面具,面具下露出一張中年女子的臉。
雪森飛回來的時候,越三娘正放飛一只白鴿。
嘰嘰喳喳又迅速的學(xué)舌,卻讓顧牧很快捋清楚了任如意此行目的,也知道,任如意究竟是誰。
顧牧“梧都分部的紫衣使,越三娘,為了給她們朱衣衛(wèi)平賬,和趙季合作。三千兩黃金,四十七條人命。任如意的母親被壽州分部的人押著。任如意用了萬毒解,內(nèi)力盡失?!?/p>
顧牧還沒來得及說出任如意的真實身份,就見暗器如雨朝著任如意無情飛去。
寧遠舟迅速一推,將元祿送了出去。
寧遠舟“元祿!快!”
雷火彈應(yīng)聲爆/炸,將越三娘直指任如意的劍彈開,也把二人之間的距離拉開。
元祿“如意姐!”
寧遠舟與顧牧緊隨其后,將幾個掙扎著起來對抗的朱衣衛(wèi)抹脖了結(jié)。她們了解他國刺客的行事作風(fēng),便按著褚國不良人的路數(shù),不動聲色地偽造了現(xiàn)場。
任如意回頭,只見寧遠舟與顧牧雙人持著劍快步而來,甚至還丟來了幾個藥包。越三娘以為是暗器,下意識躲避,而任如意借機以空中的藥包依次為墊腳,跳出了越三娘的堵截。
越三娘剛避過藥包,正要發(fā)動攻擊,就被任如意反手回刺。
任如意背著身,卻正中越三娘胸口。
越三娘倒地,其余三人在打掃戰(zhàn)場。只聽任如意問。
任如意“總堂那人到底是誰?”
越三娘:“我不會告訴你,但他聯(lián)系不到我,一定會查到你的……”
任如意確認(rèn)越三娘確已死亡后,不禁一陣眩暈,但仍勉力從越先生腰間扯下一只紫色的穗子。萬毒解七日內(nèi)內(nèi)力盡失,又與人交鋒,耗盡心氣。
斜光傾灑,一只手伸了出來。
紺藍墨染暗紋印花。
任如意抬頭見到了寧遠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