獵豹收回獠牙,縱使受傷也氣勢磅礴。顧牧蹙著眉,伸手看了眼寧遠舟剛縮回去的手腕。
顧牧“好了,一報還一報?!?/p>
顧牧這話,指的是寧遠舟將任如意傷口弄裂,任如意再伺機報復回來。如此合情合理。這樣野心勃勃心思深沉,才比柔弱的白雀要招人喜歡。
元祿這會兒剛抱著盤茶點來,見兩敗俱傷的場面,連忙放下盤子,回屋拿出了金瘡藥。
任如意回了房間,寧遠舟的手腕也做了清洗。只是進屋以前,顧牧還嘲笑了寧遠舟一番。
顧牧“自己屬犬,還被人咬了。哥,不愧是你?!?/p>
寧遠舟“顧牧!誰讓你不動手!這仇恨值可著我一個人拉!”
顧牧“還不是你有經(jīng)驗一些。要是十三哥在,自然不用你上?!?/p>
寧遠舟正咬牙切齒地與顧牧打嘴仗,就見元祿從房間里出來。她們看著元祿從小一塊兒長大,還從沒見過他如此關心一個陌生女子。
顧牧“想你姐姐了?”
顧牧抱著胳膊,往前走了一步,甚至還張開手攬住了元祿的脖子。元祿彎下腰,他才十八,卻已經(jīng)比顧牧高一些了。
元祿樂呵呵地笑著,點了點頭。
等到了亭子,元祿才扭過頭同寧遠舟說。顧牧不開口,是因為這些事情當事人都未曾發(fā)話,她自然不好開口。這是他們小分隊之間的規(guī)矩,不提傷心事,不提秘密,但不開心不能不理人不說話。
元祿“我出身官奴,我姐姐沒死之前,也是教坊的舞姬?!?/p>
顧牧“你想她留下來?”
元祿對著顧牧點了點頭,接著又虔誠地看向寧遠舟。
寧遠舟嘆了口氣,點頭只當允許了這件事。元祿興高采烈地跑了出去,可這會兒,寧遠舟撫上了自己的手腕。
顧牧歪著腦袋,盯著他。
顧牧“怎么?還想被咬?”
寧遠舟“顧牧,幾天不見,你是不是想抄書了?”
寧遠舟松開手,卻凝眉瞪目看著顧牧。顧牧從來就不喜歡寫字,她是寫的一手好字,卻從來不愿意多寫。甚至還持著“不宜貪多”的緣由忽悠人。
也正因此,寧遠舟對顧牧向來都不是體罰,而是抄書。
寧遠舟對自己狠,顧牧對自己更狠。因是女子,為官之道總是比男人艱辛。在六道堂前,就精通六藝,加入六道堂后,更是將其他同齡男子都比了下去。
縱使被偏愛,顧牧也從未對自己松懈過。
她比任何人,甚至比寧遠舟,都更優(yōu)秀。
可只因為她是女子,就只能臣服男子,在男子之下。
食指抵著嘴唇,顧牧只俏皮地噓了一聲,就跑開了。她受不住寧遠舟那憐憫的眼神。他們父親早亡,母親又把宮里的皇子宮主看得比他們還重要。除了義父,除了彼此,沒人視他們?nèi)鐚殹?/p>
若非時局動蕩,或許顧牧會在寧遠舟的庇護下,當一輩子自由自在的小鷹。在森羅殿里管著情資任務,一世無虞。
但如今,顧牧開始有了動搖。她不愿意歸隱山林,歸隱山林這個結果實在不配她從前做的那些努力。
顧牧想,成為六道堂堂主。
女子為官之道,自她以后,能不再艱辛。